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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5章割腕
“可有些事不是努力了就够的。”沈岁声音很轻:“霍谨琛,我不喜欢你。”
沈岁淡淡的说:“我从来没喜欢过你。”
霍谨琛没吱声,把蛋糕递给沈岁。
沈岁接过放到一边,直白的看着霍谨琛:“霍谨琛,我能说句实话吗?”
“不用说了,我知道。”
“不,是你不知道的实话。”
从前的事,在霍家被关的那一年,在半山腰别墅的那两年,沈岁对霍谨琛说了很多很多遍。
说不是我。
照片是我,什么都是我,但唯独不是我做的。
有些颠三倒四,霍家老夫人不相信,唐涟故意不信,剩下的人信或者不信,沈岁都无所谓,所以她只说了一遍。
唯独对霍谨琛说了无数遍,无数无数遍。
当着霍谨琛的面被打的时候看着霍谨琛不停的说,不停地说,因为她认为就算是颠三倒四,只要是她说的,霍谨琛就该信的,但他就是不信。
然后沈岁死心了。
沈岁现在也死心了,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不想说的,因为笃定说了他不会信,却就是想说。
大概是因为……真的看不见出去的希望了。
这是头一次岁南亭没有说信我或者是等等,像是说不出口了,只能用生日快乐来聊表歉疚。
沈岁面色平淡,坐在床边娓娓道来从前的事:“我七岁那年参加了一场宴会,宴会是在一个名字叫蔷薇花开的商务会所,里面有很多小女孩,妈妈叫我公主殿下,所有的公主殿下都穿着公主裙,然后我是其中最漂亮的,接着最漂亮的被关进了城堡,在一个到处都是眼睛的地方生活,她的命运在那次夺魁中已经标定好了轨迹,纯洁不是纯洁,是他们眼中的婊子,自由不是自由,是他们眼中的玩笑,人命也不是人命,是他们眼中的草芥,我拼了命的想逃离那个地方,逃离被既定好的命运,可连上帝都不站在我这一边。”
沈岁抱着膝盖,眼神虚无,说话声音又软又慢,不夹杂丝毫的情绪的接着说:“霍谨琛,我真的很讨厌很讨厌南城这个城市。”
沈岁抬头看天花板,看四周,接着看向霍谨琛:“到处都是光怪霍离的似梦非幻,人命,自由,身体,灵魂,全都在别人的掌控和监视里,我没有权利说话,没有权利奔跑,没有权利去我想去的地方,没有权利选择我想过的生活,到如今,竟然连呼吸都是没有权利的。”
“霍谨琛,当年你为什么不信我?”沈岁眼泪往下掉,认认真真的问一次:“你到底为什么不信我?就因为霍迁小时候教你要多疑要凉薄吗?所以你多疑到和你一起长大的我身上吗?”
霍谨琛愣愣的看着她。
沈岁:“到底为什么,怎么都不愿意相信我?”
“因为……”霍谨琛漂亮的脸扭曲了一瞬:“因为……证据确凿。”
沈岁蓦地笑了,一边笑,一边轻轻的揩去了眼尾的泪花。
“咱俩的那十年算什么?”沈岁噗噗噗的小声笑:“到底算什么?”
霍谨琛想说话,沈岁打断:“从前我觉得算笑话,后来我觉得不是,是比笑话更可笑的东西,是你不是个人,是我把流着和他一样血的你错当成了人。”
沈岁说:“我很多年都没想明白,最近终于想明白了,因为你认为我舍弃了我们这个词汇,你认为我不喜欢你,所以就这样对待我,就因为这个。”
沈岁轻轻的叹息了一瞬:“你这种不是人的怪物,不值得我那年那么保护你,不对,你不值得我从那年保护你到如今,真的不值得。”
霍谨琛愣愣的看着沈岁:“你在说些什么?”
沈岁没再说,用勺子挖了一勺奶油递到他嘴边,霍谨琛吃了。
沈岁一口口的喂,全都喂给了霍谨琛。
面上带着温和的笑,在奶油沾到了霍谨琛的唇角时抽纸给他擦了擦,然后眉眼弯弯的笑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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